來自阿布哈的不速之客

──某某天界透露的蛛絲馬跡         之二

 

這是H廠長說完前面《心窩痛》的事件之後,接著聊到他在第二年去沙烏地阿拉伯36號公路工地出差,又發生的另外一件不可思議的真實故事。

 

1982年我(H廠長)又去沙烏地阿拉伯36號公路工地出差。

某一天下午,一點多我正在趕修一輛平路機,埋頭苦幹,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,修理廠忽然開來一輛雪佛蘭車,車停後下來的是一位高個子,他整個人人高馬大,手腳五官,明顯比一般人大了一號。

他看到我後,快步過來伸出了大手,我當下反應不過來,愣不知所措。在我稍微回神一點時,我充滿疑惑的問他:

「先生,不好意思,我們認識嗎?」,隨即又尷尬的說:「我做黑手的,滿手油汙,恐怕不好握手!」想不到他卻無視油汙,滿臉笑容的一把握住我的髒手,做出熱情晃動,這種意外又突如其來的動作,就好像把我整個人推進五里霧中,一時之間找不著方向和頭緒。

只聽他自行介紹說:「我是施普書,是我們公司沙烏地阿拉伯工區阿布哈工地的助理工程員」,他把手放開,我看他手沾染油汙,馬上從一地髒布之中,找到其中一塊比較乾淨的遞給他擦手,他口說:

「沒關係!沒關係!」卻也接過布擦拭著手掌。然後他又微笑的看著我說明來由:「是這樣,我進公司十個月多了,經過一再爭取出國賺錢,三個月前終於如願以償」,他把手掌擦拭得差不多,扔掉布繼續說:

「三個月來,常常聽公司的同事們談論到H廠長您的為人處世態度,心裡一直感佩您,就趁著這次休兩天假,特地從阿布哈開車過來拜訪您,剛剛到工地繞了幾處地方,都說不知道您在那?之後到辦公室去問了主任,才確定您在這裡。今天來能見到您,真的非常高興!」

之後,我告訴他趕修平路機不能陪他,他答:「沒關係!那就下班再聊吧,我去工地轉一轉,見識見識這個工地的一切。那我們晚上見!」

我說:「好吧,也只能這樣了!」於是他開車離去。

當晚,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;雖然彼此不認識,但是既來之、則安之,於是做東,開車出去附近餐館請他吃晚餐,回宿舍還聊天聊到凌晨一點才罷。第二天吃過早餐,他就逕自回阿布哈去了。

時間約略過了一個月多,我把36號公路工地的修理工作完成,準備回國的那一天下午,工地主任邀約共進晚餐,說是答謝我遠從台灣出差來修車的辛勞,既然是主任一遍誠意,也只能答應。

當晚接受豐盛款待,廚師還把他自己私釀的水果酒貢獻出來,這使我感動到一再說謝謝!也因此帶了醉意回房,幾乎身一著床就睡了。在一種矇矓恍惚之間,自己忽然走到了一處金碧輝煌的宮殿外面,感覺宮殿裡有交談的聲音,有人問:

「上一次安排施普書到36號公路工地拜訪的後續行程,辦好沒?」接著聽到聲調稍低的回答:「快了,明天就能定案」,「那就好,那就好!」

      次日上午,我因工作完成加昨晚喝酒,醒來竟然已過八點。我的衣服都還沒穿整齊,總務就來通知,說趕快到辦公室接吉達辦公室打來電話,我跑步到辦公室,拿起聽筒,原來是董事長女兒周董事打來的,她說:

「有一件事,要請H廠長幫忙」,我問他什麼事?她說:

「公司有一位助理工程員不幸車禍不治,家屬要求運屍回台灣!董事長要我辦妥這件事,意思是要考驗他自己女兒。」

她的聲音越說越弱,感覺受到很大委屈,她停頓了好一會兒,才繼續說:

「一方面您剛好要回去,一方面我需要像您這樣的幫手協助我」,我答應他的請求,問她誰出車禍過世?她的回答對我來說有如春雷轟頂一般!:

「是阿布哈工地的施普書助理工程員」。電話之後,我經歷了比出差更艱辛的運屍過程。

 

上午九點多的台北市立殯儀館景行廳,走動參加喪禮的人越來越多。我(H廠長)應公司要求和同事情誼,前來參加施普書的告別式。

喪家家人,著裝樸素,衣袖都別針別著代表披麻帶孝的一小塊麻布。穿黑衣的殯葬社服務人員,忙進忙出的引導著所有的參加者一一歸位。來賓到場後,都依序排隊,走向廳中央面對施普書遺像棺槨,跟著祭司的口令,先向遺相、再向家屬行鞠躬禮,然後家屬答謝回敬禮。

我(H廠長)到館不久,董事長女兒周董事和蔡副總經理以及王總務長等三人也到了。我們各自握過手後,周董事和蔡副總經理兩人在前,我和王總務長在後,到施普書遺像前行禮,周董事和蔡副總經理兩人行禮過後,還特別代表公司與施普書遺孀、子女擁抱握手慰問致意。經過約兩小時的告別式,遺體上了靈車,家屬捧著遺相香爐也上了送葬車,在送葬隊伍將要離開的當下,我猛然向施普書遺像用力的揮著右手,口中念著:

「施普書,來自阿布哈的不速之客,一路好走……一路好走!……」直到看不清遺相。

 

事不一而定,是啊,事出一次難相信,現在卻來第二次,而且是千真萬確。當然,信與不信各有人在,就看閣下自己的選擇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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